作家兼講師Rémy Jarry探討泰國首都層次豐富的藝術境地

曼谷藝術生態的強大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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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的英文名字Bangkok，示意著泰國首都與大自然緊密的聯繫。在學者看來，Bangkok這首都名字由兩部分組成 &mdash; 意思為村莊的bang（บาง）和一種結類似橄欖的果實的植物makok（มะกอก）。曼谷多樣的社會結構和自下而上的環境氛圍，在當地的藝術場景中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充滿喧囂和活力，曼谷展示了一個真正代表「當代」的特徵，一切歸功於這座城市的並置和對比 &mdash; 傳統和現代，自然風光和都市魅力，淳樸真實和流光溢彩。佛寺周圍環繞著奢華的購物中心和大型看板，突出了當代高雅與民間藝術之間的和解。曼谷藝術場景的主要特點也許就是它本身融匯貫通的特性，糅合了古老的傳統和當下的流行文化。從佛教的誦經到傳統的紋身藝術，曼谷熱鬧的街頭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啟發了許多國際知名的泰國藝術家。

其中包括亞洲最著名的街頭藝術家之一Alex Face（Patcharapol Tangrue），還有最近同時在<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gallery/13451/Nova-Contemporary" target="_blank">Nova Contemporary</a>藝廊和100 Tonson基金會展出她乳房狀的佛塔作品的<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9902/Pinaree-Sanpitak" target="_blank">Pinaree Sanpitak</a>，後者探索曼谷傳統建築神聖而感性的特質。曼谷高度儀式化的文化在<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20560/Araya-Rasdjarmrearnsook" target="_blank">Araya Rasdjarmrearnsook</a>和<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stories/meet-the-artists-korakrit-arunanondchai" target="_blank">Korakrit Arunanondchai</a>的藝術中得到探討並成為實踐的核心，他們通過受葬禮和薩滿教儀式啟發而創作的表演和錄影藝術來體現儀式的文化。儘管泰國藝術在階級化的社會中發展，但令人驚訝的是泰國當代藝術場景並不是金字塔式的。從18世紀以來中國文化在這座城市留下的深刻印記來看，它更像是一個被道教主導的社會體系，這種系統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有利於為系統中的人形成一種自下而上的環境，而藝術家就是其中最直接的受益者。這對理解泰國的藝術場景至關重要 &mdash; 有時泰國被認為是全球藝術世界的邊緣，泰國藝術家卻站在世界藝術舞臺的中心。泰國藝術家在創作中糅合了來自印度、中國和西方等不同文化的影響，<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16054/Navin-Rawanchaikul" target="_blank">Navin Rawanchaikul</a>就是其中一位代表，他在整個職業生涯中一直強調他的印度旁遮普（Punjabi）血統。

泰國藝術界多年來已經孕育了一眾享譽世界的藝術家。除了前面提及的五位藝術家以外，Vasan Sitthiket、彌載映（<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34624/Mit-Jai-Inn" target="_blank">Mit Jai Inn</a>）、<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7088/Rirkrit-Tiravanija" target="_blank">Rirkrit Tiravanija</a>、Manit Sriwanichpoom、Chatchai Puipia、Sakarin Krue-On、<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23937/Natee-Utarit" target="_blank">Natee Utarit</a>、<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21154/Apichatpong-WEERASETHAKUL" target="_blank">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a>和Kawita Vatanajyankur都是國際藝壇的巨星。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仍然對藝術界有著重要影響的人物，特別是自學成才的中泰藝術家兼詩人<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29364/Chao-Tang-Chang" target="_blank">Chang Sae-tang</a>，和泰國先鋒藝術家Montien Boonma。儘管泰國藝術家並不全部都來自曼谷或生活在曼谷，但他們經常訪問泰國的首都，在這裡，他們通過開創性的展覽和與藝術相關的活動變得家喻戶曉。與此同時，有幾位藝術家在曼谷的Silpakorn University等不同機構授課和培訓年輕藝術家。他們的企業家精神也是泰國社會的共同特徵，不少曼谷的藝術空間都是由藝術家創立的，例如Rirkrit Tiravanija的Gallery VER、彌載映的Cartel Artspace，及著名泰國攝影師Manit Sriwanichpoom 的Kathmandu Photo藝廊。泰國藝術家們還活躍地參與自己的藝廊或者其他空間的策展工作，如Korakrit Arunanondchai曾為Bangkok CityCity藝廊於2018年推出的錄影藝術節「Ghost:2561」策展。

策展人還推動了曼谷和泰國成為藝術目的地。曼谷藝術雙年展（Bangkok Art Biennale）的首席執行官兼藝術總監Apinan Poshyanonda，撰寫大量關於東南亞現當代藝術的文章，他還曾於1996年在紐約的亞洲協會畫廊（Asia Society Galleries）策劃了開創性的展覽「Contemporary Art in Asia: Traditions/Tensions」，向世界介紹了亞洲的新晉年輕藝術家。他的國際聲望為他帶來藝術界知名人士對雙年展的支持，這個雙年展由泰國其中一間最大的企業創辦。雙年展的第二屆展出了<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7800/Marina-Abramovi%C4%87" target="_blank">Marina Abramović</a>、<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11371/Ai-Weiwei" target="_blank">艾未未</a>、<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7520/Anish-Kapoor" target="_blank">Anish Kapoor</a>、小野洋子（<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9430/Yoko-Ono" target="_blank">Yoko Ono</a>）、<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20560/Araya-Rasdjarmrearnsook" target="_blank">Araya Rasdjarmrearnsook</a>、Rirkrit Tiravanija和<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artist/7753/Bill-Viola" target="_blank">Bill Viola</a>等藝術家的作品。Gridthiya Gaweewong是曼谷Jim Thompson Art Centre和位於泰國東北呵叻府（Nakhon Ratchasima）的Jim Thompson (Art) Farm的藝術總監，他為製片人兼藝術家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回顧展「The Serenity of Madness」策展，這個展覽自2016年在清邁當代美術館（MAIIAM Contemporary Art Museum）啟動後便在世界各地展出，此次回顧展還是美術館的首展。清邁美術館是由泰法家族成立的私人藝術機構，創辦人包括Jean Michel Beurdeley，和他已逝的妻子Patsri Bunnag及兒子Eric Bunnag Booth，Eric同時也是絲綢服裝品牌Jim Thompson的董事總經理。19世紀末以前，匿名在泰國是畫家和雕塑家是一種常態，策展人則擔任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在佛教傳統中，藝術創作將被視為祭獻，永遠不會被歸為神明，這也促使一些藝術家于泰國海外開始藝術生涯。由於反對泰國軍方支持的政府，一些泰國藝術家在本國以外的名氣更大。

曼谷的藝術場景在過去的20年裡蓬勃發展，尤其是自2010年代中期起。超過70間藝廊和藝術空間在2020年2月參與了城中的「Galleries Night」，當中大部分藝廊和藝術空間位於城市中心的活化區域，例如沙吞縣（Sathorn）或巴吞旺縣（Pathumwan）。沿著湄南河有專注呈現視覺藝術的曼谷河城藝術古董中心（River City），和<a href="https://www.artbasel.com/catalog/gallery/1449/Tang-Contemporary-Art" target="_blank">當代唐人藝術中心</a>的曼谷空間。在東南方是名為N22的藝術街區，這裡是Gallery VER和Cartel Artspace等藝廊、藝術家駐留項目和創意工作坊的聚集地。坐落於工業倉庫中，N22秉承著對藝術堅定不移的承諾。雖然收藏當代藝術尚未成為泰國精英優先考慮的事情，但一些知名收藏家在為此鋪平道路，Petch Osathanugrah是這些收藏家的代表。由藝術媒體《Larry’s List》最近發佈的《The Next Gen Art Collectors Report 2021》評選出了五位千禧代泰國收藏家，其中一位是泰國最大的私人美術館曼谷當代藝術館（MOCA Bangkok）創辦人的兒子Kanachai “Kit” Bencharongkul。Thanachai於2018年被任命為藝術館的總監，藝術館最近與曼谷湄南河四季酒店合作，成立了位於酒店一樓的藝廊空間ART Space，專注呈現泰國當代藝術家的作品。

儘管過往也有卓有成效的藝術合作，曼谷藝術場景面臨的主要挑戰仍然是其碎片化的特徵。雖然疫情對曼谷的藝術場景有所影響，但其發展依舊在進行當中，其中100 Tonson藝廊重塑為100 Tonson基金會就是曼谷藝術場景邁向成熟的最新例證。在公共衛生危機之下，曼谷的藝術依然堅挺，在疫情期間開幕的曼谷藝術雙年展的閉幕日期也被延長了幾周。自18世紀成為泰國首都起，「天使之城」 &mdash; Khrung Thep（กรุงเทพ）成為曼谷的官方縮寫名稱，泰國人民甚少使用「曼谷」這一名稱來稱呼這座城市。在某種程度上，「天使之城」代表了這座城市精神力量，而“曼谷”則是密集的城市叢林的縮影。作為一個擁有1000萬人口的特大城市，曼谷這兩種不同的精神將繼續引領這裡的藝術場景蓬勃發展。專研亞洲當代藝術的歷史學家Rémy Jarry自2015年起於曼谷朱拉隆功大學任職講師，並於2019年起於巴黎天主教大學任職客席教授。頂部圖片：2019年Bangkok CityCity藝廊（曼谷）於orakrit Arunanondchai藝術中心展出「No history in a room filled with people with funny names 5」期間舉行的表演。由Bangkok CityCity藝廊（曼谷）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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